《学习参考》2014年第4期.pdf
目 录
Ø 一篇文章读懂乌克兰危机
Ø 社评:乌克兰因颜色革命走上“不归路”
Ø “埃及之春”为何成“埃及之冬”
新秀汇赢(来源:微信)
一、乌克兰这次政治危机有其必然性。
乌克兰总统亚努科维奇在没有任何预兆的前提下,拒绝加入欧盟,这算是这次乌克兰政治危机的一个导火索。但即使没有这个导火索,也会有其他的导火索。因为乌克兰政治危机爆发有其必然性,当然这个必然性与中国无关。
1、首先是两个阵营的对决。
懂乌克兰历史的人都知道:基辅罗斯之后,特别是在蒙古军队蹂躏了欧洲之后,乌克兰名义上是在立陶宛波兰大公国的统治之下,实际上却是属于无政府状态,所以出现了“哥萨克”。哥萨克一开始是一种职业,一种半军事化,半农牧民化的组织。但立陶宛波兰大公国却通过册封正规哥萨克军的手段,拉拢一群哥萨克贵族。这个策略当时看似不算成功,可是效果却在几百年后显现出来了。
哥萨克大起义最后一次是由博格丹领导的,而且算是比较成功的一次。哥萨克起义是为了摆脱立陶宛波兰大公国的统治,以获得更大的自主权和获得更多的正规哥萨克册封的名额,当然也有不干涉东正教的宗教要求(这个是次要的)。起义成功了,起义却给哥萨克民族带来了亡国灭种的危机。与立陶宛波兰大公国的谈判破裂、克里木汗国背信弃义、奥斯曼土耳其虎视眈眈、沙俄不怀好意,真的是四面楚歌,乌克兰要存活下去,必须要选择一个有力的后援。乌克兰何去何从,博格丹当时面临抉择。起义的目的是指向立陶宛波兰的,政治目的明确,所以不会倒向立陶宛波兰。克里木汗国和土耳其是哥萨克的天敌,不能选。最后就只有沙俄了。
臣服沙俄后,一部分哥萨克才反应了过来,他们失去了更大的自由,而且被册封的哥萨克贵族也失去了自己的特权,所以有一部分乌克兰人倒是更加怀念之前的立陶宛波兰公国,特别是在乌克兰西部地区。而东部和南部因为受沙俄长期影响,特别是跟沙俄一起并肩作战赶走土耳其人,民族有了更多的融合,所以他们的政治倾向更多的是偏向沙俄。
乌克兰的分化走向了必然,集中表现在了一战时期。乌克兰两派,分别加入了协约国和同盟国,并参战。后来即使在苏联时期也有哥萨克骑兵进行反抗,在二战时甚至不惜加入了德国阵营。
即使在今天,乌克兰的官方语言是乌克兰语,但在乌克兰东部和东南部民间使用最多的还是俄语;而在乌克兰西部,几乎全部使用乌克兰语,甚至有人根本就不会说俄语,或者以说俄语为耻辱。
在这种大的历史背景下,两个阵营的人再次被调动起来,也是必然的事情。不需要调查基辅独立广场抗议者的背景,只需要站在人群中间听听他们说的话就知道——很浓重的西部口音。
2、美国和西欧的思想渗透。
乌克兰是全世界最自由的国家之一。自由程度大大超过美国、德国、英国、法国等主流发达国家。这是西方情报部门渗透最佳的场所,而乌克兰人这种崇尚自由的性格也不在乎这种渗透,甚至明知道这是美国人的渗透,他们也乐于接受。橙色革命和2013年末政治危机,基本上所有人都知道,美国人在背后推动这场革命。如果这种情况在中国,基本可以定位为叛国了。明知道美国在后面搞鬼,你还拿钱去闹,那不是叛国是什么?
文化不一样,也就意味着价值观不一样。乌克兰人乐于接受美金的资助去革命,每天200-400格里的乌克兰货币,虽然现在贬值得厉害,但对于一个普通乌克兰人来说,也算是高收入了。
这种制度也只有在这种极度自由的国家才能出现,但殊不知绝对自由就是没有自由。游行者是享受了游行的权利,可是克里夏杰克大街的商店店主不是对你们恨之入骨吗?你们享受了在克里夏杰克大街散步的权利,把基辅交通搞得一团糟,所有的车都要绕道。
3、乌克兰总统的陋习和亚努科维奇的政治失策。
乌克兰总统的陋习众人皆知。库奇马总统不与民争利,那是因为他卖的是军火,变卖军队现役部队的装备,甚至连一些国宝级别的武器也被变卖了。所以库奇马时期,乌克兰的面包大约0.5格里一个。
到尤先科时期,好东西基本上该卖的已经卖完了,不该卖的也卖了。所以爱与民争利,一上台就敛财,到后来权利被季莫申科架空,季莫申科也狠狠地赚了一把。特别是通过政治流感,让背后的医药财团赚得盆满钵满。乌克兰面包价格大约3格里一个,涨了6倍。
到了亚努科维奇时代,亚努科维奇也是一点也不含糊。直接伸手问企业家要,乌克兰好的企业基本上都被亚努科维奇家族霸占了。
当然在霸占的过程中,也遇到了一些硬茬。开口要乌克兰某航空公司时,那家航空公司宁愿倒闭,也不愿意把公司送给亚努科维奇家族。所以大家都知道,基辅飞北京的直航不复存在了。
亚努科维奇把手伸到PRIVAT银行时,银行总裁强硬地威胁说,家人都已经在国外了,如果强要银行,那么银行立马破产,乌克兰大部分的贸易无法进行,乌克兰经济将会被瘫痪。所以PRIVAT银行并没有易手,并且运行正常。
亚努科维奇及其家族的贪得无厌,算是得罪了整个乌克兰的资产阶级,让资产阶级人人自危。财团老板们基本上都是家人出国,资产转移,只把自己和生意留在了国内。
敖德萨是乌克兰最大的港口,大部分的进出口货物都是通过敖德萨,而敖德萨“七公里”市场理所当然就是商品集散地。而管理这个市场的,就是亚努科维奇的儿子。
由于亚努科维奇过度的贪婪,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都已经是危机重重了。就在这个时候,亚努科维奇在是否加入欧盟这个问题上,不管怎么样选择都是错误的,都会把矛盾激化出来。然而亚努科维奇终究做出了选择,也是唯一的选择,拒绝加入欧盟。不能说一个选择是错误的,那么另外一个选择就是正确的,因为如果他选择加入欧盟,他会死得更惨。两条路都是危机重重,他选择了一条不会死于非命的一条路,但这条路可能会结束他的政治生命。
二、两条不归路
由于乌克兰与独联体国家的特殊性,乌克兰最大的贸易伙伴是俄罗斯为主的独联体国家。这种特殊性短时间内无法改变。例如:莫斯科有一家大型机械厂,生产成套设备。而制造成套设备的各种零件,需要从乌克兰生产。而乌克兰所生产的零件仅仅适合于GOST标准(全苏国家标准),所以也只有俄罗斯需要买他们的产品,除了俄罗斯为主的独联体国家,谁也不会买他的产品。作为俄罗斯,只能从乌克兰进口,作为乌克兰,只能出口给俄罗斯,这是一种惯性,但作为一个有远见的政治家当然要改变这种惯性。
俄罗斯和乌克兰都在努力改变这种对双方的依赖性。俄罗斯很幸运,他有一位伟大的政治家普京。普京把工业分成三类:一般的民用产品,能源(天然气为主),关系到国家安全和国家命脉的高科技产品。对于民用产品,俄罗斯向乌克兰打开自己的市场,加重乌克兰经济对俄罗斯市场的依赖。对于能源,这是俄罗斯手里的一根大棒也随时是一根胡萝卜。乌克兰听话时,能源降价,不听话时,能源升价。对于高科技产品,一方面俄罗斯尽量使其能国产化,另一方面即使在产品能国产化后,也继续从乌克兰进口,以达到让乌克兰继续依靠俄罗斯市场的目的。当然,在俄罗斯国产化后,也就有了压价的资本。
乌克兰比较倒霉,没有普京一样有远见的政治强人。他的经济在努力摆脱俄罗斯市场,但是很遗憾,没有一个能够得到延续的政策,国家的精力都消耗在内耗中。除了一些没有什么科技含量的产品的标准开始欧化以外,其他的要么苟延残喘地等待着来自俄罗斯的订单,要么眼巴巴地等着中国来撒钱,买自己的看家宝贝。
从今天的情况看,乌克兰的经济似乎是离开俄罗斯便是死路一条的处境了。如果铁心跟着俄罗斯走也不会有问题。问题在于在思想上,乌克兰早就跟着美国和欧盟走了。信息交流过于自由。各类信息可以影响一个人的价值观,而欧盟的信息战一直都比俄罗斯要厉害很多,这个我想不需要多说了。
苏联刚解体时,东南部的人民基本都希望跟俄罗斯走,西北的乌克兰人民都想跟欧盟走。但现在呢?普通民众和学生就不说了,基本都是希望加入欧盟的。他们幼稚地认为,欧盟,特别是德国会给他们钱,给他们免签证。目前愿意亲俄的人,恐怕只有企业主了。企业主是跟着订单走的,订单就是一个工厂的方向,工厂和制造业才是一个国家的力量。能从这个层面看待乌克兰政治问题的人,少之又少。
三、2013年底这场革命目的何在?
如果说2013年底革命是为了抗议亚努科维奇拒加欧盟,那么亲,您又错了。最多说,这场革命的导火索是亚努科维奇拒欧盟。要说目的,那就要看是谁的目的了。
看看参与者是谁吧!
1. 首先反对党。反对党当然是要夺权,他们的背后领导人是季莫申科财团,季莫申科被捕入狱,这个最有应得。但是,说季莫申科是政治迫害的宣传从未停止。基辅克里夏杰克大街的街头,有一个宣传季莫申科被政治迫害的阵营从2012年欧洲杯开始就再那里驻扎着,一年半来风雨无阻,在那里宣传着这种信息。季莫申科家族势力算是坚定的反对党,他们与亚努科维奇的仇恨不共戴天。他们反对亚努科维奇,我觉得属于正常。
2. 被迫害的资本家巨头。他们是被亚努科维奇迫害的一批人了,他们巨额财富或财富来源被亚努科维奇家族占有,这些资本家巨头理所当然会不遗余力对亚努科维奇落井下石。对于他们的目的也很明显,也能理解。
3. 国外势力.乌克兰前总理说过,欧洲那些外交官员们在游行队伍中推波助澜,做与其身份不符的事情。这是非常重要的一句话。信息量很大,也很耐人寻味。他们的目的是什么?难道仅仅是为了让乌克兰加入欧盟?说得难听点,如果乌克兰真要加入欧盟,欧盟还未必接受呢,对吧。既然不是为了乌克兰加入欧盟,那是为了什么呢?我觉得有两个目的:1.不要过分亲俄,而远离欧洲。2.如果不能亲欧,那就乱吧,越乱越好。
4. 普通民众。普通民众分两批:1.无知而无畏的学生和市民。他们是被欧美洗脑的一代人,他们能想到加入欧盟能够让他们更方便廉价的旅游欧洲,但他们想不到,工厂倒闭了,哪来什么钱去旅游呢?他们想加入欧盟能够给他们经济支援,让他们的生活质量跟欧盟一样,他们想不到,自己不努力劳动,永远得不到财富的道理。他们能看到苏联对乌克兰制造了巨大的饥荒,却看不到如果没有苏联,乌克兰可能现在还四分五裂,根本不会有一个欧洲第二大国家的版图,如此广大的版图,全拜苏联所赐。他们看到了推倒基辅最后一尊列宁雕塑后的欢呼,却看不到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每年拨款,来保护这尊雕塑,以后呢?对不起,这个拨款取消了。因为无知而无畏,因为无畏而更加无知。2.被雇佣的水军。200-400格里一天的工资,对乌克兰人还是很有诱惑力的。不知道有没有人注意,俄罗斯、乌克兰革命的高潮总是发生在冬天,2月革命、10月革命、苏联解体、橙色革命、乌克兰2013年年底政治危机,无一例外都是冬天。为什么?因为冬天工厂不工作(这个跟中国不一样),大量的工人闲置在家,有的是时间和精力,所以就被召集来闹革命了。有专门的人从事这样的生意,跟组织者谈价格:闹几个小时?晚上可否离开?闹到什么程度?是否要见血、见火?他们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要挣钱。给钱就闹。
所以第一个星期过后,人民不再是单纯地为了不加入欧盟而聚会了,而是各有目的。反对党和资本家,是为了赶亚努科维奇下台而闹。国外势力,为了乌克兰乱而闹,直到亲俄势力下台。民众要么无知而闹,要么为钱而闹。所以说到底,就是为了让亚努科维奇下台而闹。
乌克兰因颜色革命走上“不归路”
环球时报社论
乌克兰似乎站在了“政治地狱”的门口。18日开始的基辅骚乱20日仍在继续,已造成几十人死亡。20日还出现大量警察“被俘虏”的场面,局势失控在升级。欧盟表示考虑对乌克兰实施制裁,矛头直指亲俄罗斯的现当局。
有200多万人口的乌克兰西部重镇利沃夫19日一度传出“宣布独立”,成为局势令人惊悚的最新征兆。尽管20日又传出这是一个假消息,但它还是让人们想起乌克兰有可能最终分裂成东西两部分的预言,那将意味着一场内战。尽管多数分析人士一直认为这只是出现概率并不高的最坏情况。
现在一些人开始担心,乌克兰局势可能就是在朝“最坏的方向”走。基辅骚乱致死几十人是直到不久前还让人难以置信。乌克兰这两天的事情简直就像发生在利比亚或叙利亚,首都市中心近乎“战场”,这哪像欧洲?
宪法已在乌克兰失效,成了废纸,乌克兰现在只剩下力量的角逐。除了国内两大派别,国际上西方一头、俄罗斯另一头的两大战略力量也都显得愈发坚定。乌克兰地缘政治的重要性近日被国际舆论频繁提及,人们想起布热津斯基说过的那句话:没有乌克兰,俄罗斯就不再是一个欧亚帝国。
亲俄罗斯派赢得了乌克兰选举,反对派身后的西方力量总体上强过现政府身后的俄罗斯,从而形成乌克兰两大派的势均力敌。双方谁都不认为自己比对方更弱,不甘心被对方主导国家道路,并看上去准备为实现自己的主张使用一切手段。
这些使得今天的乌克兰有点“火药桶”模样了。政治不妥协在这个国家发展,外部大势力有在这里较量的充分兴趣,而且这个国家的历史为新变局准备了充足理由,比如一度传出“独立”的利沃夫在二战前曾是波兰的一部分。
人民在高度支持冲突,支撑了街头政治的强大声势。但这就一定是真的吗?乌克兰老百姓确实很在乎国家外交政策稍显亲俄罗斯,或是亲西方吗?
乌克兰人从苏联解体以来持续高涨的政治热情,有一大半是被一些力量人为烧起来的。苏联散架二十几年,连俄罗斯也大体安定下来,不再折腾政治,把大部分精力转向民生建设,但乌克兰却在十年前一举成为“颜色革命”的“先锋国家”。
现在看来,“颜色革命”很像是条不归路,它打破了国家依法解决重大分歧的根本性宪法原则,开创了在选举时代绕过宪法强行夺取政权的新政治模式。从发生橙色革命开始,乌克兰掉入深层动荡,只有间歇,没有结束。
中国近邻泰国的情况非常类似。黄衫军2006年推翻他信,从此街头成为国家政治的主战场,至今看不到尽头。
这几十年全球发生的动荡告诉我们,老百姓是很容易被政治绑架的,一个社会长期保持理性挺难的,遭遇困难时能不被忽悠就更不容易。煽动街头政治的力量未必都是想要断送国家前程,它们可能自己就很短视,稀里糊涂,追求短线政治利益,又被外部更大的力量忽悠了。
如今在乌克兰,人们已看不到可以阻止动荡加剧的内部力量,乌克兰的命运似已掌握在外部力量的手中。为了乌克兰人民的福祉,现在不是应当谈这个国家向何处去,而是要首先确保它能够留住和平和国家统一。西方一直是乌克兰街头政治的主要支持者,因此它们尤其对乌克兰避免走向更大流血负有责任。
(选自2014年2月21日《环球时报》)
“埃及之春”为何成“埃及之冬”
张维为
2011年3月埃及出现了大规模的反政府示威,穆巴拉克总统黯然下台。三个月后,我和美籍日裔学者、《历史的终结》作者福山先生在上海就中国模式有过一场辩论。他提到了中国也可能爆发类似的革命,我说不会。我当时说:“至于中东最近出现的动乱体现出的,好像是人们要自由,而我觉得最关键的问题是那个地方的经济出现了大问题。我去过开罗4次,20年前它跟上海的差距大概是5年,现在比上海落后40年,一半的年轻人失业,能不造反吗?我的结论是:西方千万不要太高兴,这会给美国的利益带来很多问题。现在叫‘中东之春’,我看不久就要变成‘中东之冬’。”三年过去了,我当时的预测是准确的:“埃及之春”已变成“埃及之冬”,“阿拉伯之春”也变成了“阿拉伯之冬”。
从上世纪80年代中期开始,我4次访问了埃及。如果要让我用一个词来形容访问埃及的印象,这个词就是“爆炸”,特别是开罗,给人感觉是嘈杂(世界上分贝最高的城市)、拥挤(到处车挨车人挤人)、脏乱(城市一半的地方似乎从来没人打扫过)。近十年来,各种社会矛盾日益尖锐并政治化,整个社会就像铺满了干柴,只等着一点火星便会燃烧爆炸。突尼斯的动乱成了这颗火星,引发了这场革命。
埃及的问题首先是人口爆炸。我第一次访问埃及是1986年,当时埃及的人口是四千多万,今天已经整整翻了一倍多。人口爆炸意味着埃及人口过于年轻,今天埃及50%的人口不到25岁,青年失业严重。其次是贫困问题。埃及人口中40%每日收入不到2美元。人口爆炸蚕食了埃及有限的经济发展成果。穆巴拉克执政了30年,却始终没有发展出完整的制造业,因此难于创造就业。埃及从粮食到多数日常生活用品都依赖进口,而美国引发的金融海啸又导致埃镑贬值、物价飞涨。三是腐败已渗透到了埃及政治和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
从我自己的实地考察来看,阿拉伯国家,只要真正搞普选,上台的一定是伊斯兰势力,而不是亲西方的自由派势力。果然,2012年5月的大选,穆斯林兄弟会的穆尔西上台。随之,埃及就陷入伊斯兰派与世俗派的持续抗争。2013年7月,军队罢免了民选的穆尔西总统,这又导致了大规模的流血冲突和持续动荡。埃及似乎已经陷入了发展中国家植入西方民主模式后的那种典型的恶性循环:普选产生了民粹主义领袖,他们搞不好经济,然后军队就发动政变,但军队也改善不了民生,人民就再一次地要求民主化,民选政府上台后,这个循环又重新开始。
埃及的危机说明了什么?首先,国家是一个包括了政治、经济和社会三个层面的有机体,西方民主模式最多只是改变了这个有机体的政治表象,另外两个层面根本改变不了,特别是社会层面的变化非常之难、也非常之慢,这种水土不服的“西方民主陷阱”只能以失败而告终。其次,埃及的问题不是西方说的“民主与专制”的问题,而是“国家治理好坏”的问题。对于埃及面临的棘手问题,如人口爆炸,贫困问题,经济结构问题等,西方民主模式一个也解决不了,而只会使问题恶化,导致国家和社会的失序甚至崩溃。第三、它说明在一个经济落后的国家,如果不能凝聚社会共识于发展经济和改善民生,并在这个基础上推动符合本国民情国情的政治变革,而是把解决各种问题的希望一揽子寄托于西方民主模式,其成功的概率几乎为零。
埃及的形势已经复杂化,从美国到伊斯兰极端势力都在干预埃及,国家陷入了全面危机。我们真心地为埃及和其他坠入“西方民主陷阱”而经历动荡乃至战乱的国家和人民祈福,衷心期待他们在经历了严重挫折之后,汲取教训,大胆探索,最终找到符合自己民情国情的发展道路,实现自己的国家繁荣和人民幸福。
(选自2014年2月20日《环球时报》,作者系复旦大学中国发展模式研究中心主任、上海社科院中国学所所长)